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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、神功克敌(1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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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松溪目光一抬,朗声说道:“镇老哥创立—统教,企图一举扑灭各大门派,却身居幕后,目前既已暴露身份,兄弟身蒙其寒,险成为阁下并吞各派的傀儡前锋,因此想在双方交手之前,先和阁下放手一搏,不知阁下意下如何?”

白雪寒闪身而出,冷冷的道:“阮松溪,你能胜得过我再向门主挑战不迟。”

阮天华立即举步走上,冷然道:“白雪寒,凭你还不配和我爹动手,你能在在下手下走得出十招,就算你胜了。”

白雪寒脸色一沉,哼道:“阮天华,你少发狂,本姑娘今天非把你拿下不可。”

阮天华举手向天,朗朗一笑道:“那你可以出手试试。”

“不用试。”白雪寒右腕抬起,锵的一声抽出长剑,剑尖一指,喝道:“看剑。”闪电一般剑朝阮天华当胸刺来。

阮天华身形—晃,便已避开对方剑势,右手缓缓抽出赛干将剑,抬目道:“阮某说的一招,乃是指你发的一剑是前半招,阮某发出的一剑是后半招,一来—往,才算—招,现在在下要发剑了。”随着话声,长剑缓缓朝前推出。

白雪寒面罩严霜,一剑落空,乘他说话之际,右腕一振,洒出五点寒星,直向阮天华迎面激射过来。她这一剑含愤出手,果然威力极强,四五点寒芒,点点锋芒四射,光华夺目,使人虚实莫辩,出手之快,更如电射。但她这边出手,阮天华的长剑也及时推出。

你别看他剑势极缓,这—推之势,剑尖划动,宛如一片,出峭飞云,正好上迎白雪寒的四五点银芒,一下投入剑云之中,突然无声无息的隐没不见。阮天华笑道:“白姑娘连发两招,但在下只发了—剑,就给你—个便宜,只算一招好了,好,这是第一招。”他说过白雪寒走不过十招的。

白雪寒心头又气又急,一声不作,手中长剑一紧,刷刷剑光象银蛇乱闪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发了几剑,反正一支长剑一口气连刺带劈,把她最拿手的杀着都使出来了。这一眨眼之间,她至少攻出了十剑以外,但见剑光缭绕,阮天华左右上下,俱是森森逼人的流动剑芒,幻出一天星斗,阴寒之气也随着大盛,把阮天华一个人圈在一片纵横交织的剑影之中。

连站在白雪寒身后的冷秋霜都感到目不暇接,她想不到大师姐的剑术竟会高出自己有这么多,—时匀红如玉脸上现出—片惊愕之色,她是替阮天华耽心接不下大师姐的剑招来。阮天华长剑一圈,第二招跟着推出,口中朗声道:“这是第二招了。”

在白雪寒一片流动的剑光之中,忽然飞起一道淡青色的匹练,有如风推青云,冉冉流行。大家都听到—阵象轻敲玉磐所发出来的“叮”“叮”清响,清脆悦耳,连续响起十一声之多。白雪寒纵横流转的银芒,随着每一声叮然轻响,至少就就有三四点寒芒,突然消失,十一声轻响,到了最后—声,一天星斗也随之消失无踪。

原来阮天华在—招之中,连接了白雪寒攻去的十—剑。白雪寒每攻出一剑,都幻起三点寒星,十一剑幻出的寒星,岂非共有三十三点,但阮天华在每接下白雪寒—剑,就削断她寸许长一截剑尖,接下她刺出的十—剑,也就是削断了她三尺三寸剑身。

双方出手都是奇快无比,白雪寒手腕不住的伸缩,发剑如风,因此攻出的长剑一截截被人削断,她依然毫无所觉,直到最后一剑,被阮天华削到月剩下一个剑柄。阮天华剑势及时收回,仰首大笑道:“阮某预估你走不出十招,至少可以接我七八力招;那知你却连阮某第二招都没接得下来……”

白雪寒发觉自己长剑被对方削断,只剩下一个剑柄,不禁为之—呆,这口气如何咽得下?乘阮天华说话之际,突然身形—侧,左手纤纤五指一翘,轻轻转动,似推似按,轻灵无比的朝阮天华当脚印来。这一下直看得冷秋霜几乎惊啊出声。

因为她这一记使出来的正是“玄阴九转掌”,“九转掌”掌势九转,乘隙即入,没有人能封架得住,只要被她拂中,玄阴真气就会渗入经络,没有她们特制的解药一阳丹,全身功力若废。此时双方势如水火,谁会绐你解药?冷秋霜看得能不心头大急?暗怪阮天华未免太大意了。

其实阮天华那会如此大意?在白雪寒的“九转掌”快要印上胸口之际,左手乃时抬起,正好掌心相抵,一下迎接住白雪寒的手掌。但听“啪”的一声,双掌击实,阮天华掌力突吐,直到此时,他仰首向天的目光,才注视到白雪寒的脸上,凛然道:“阮某不想伤你,去吧……”

白雪寒身躯陡震,一个人登登的连退了四五步,再也收不住势,砰然一声,跌坐下去,长发披肩,玉容惨变,坐在地上。当着双方的人,她本是好强的人咬紧牙关,要待—跃而起,那知双足一点,竟然站不起来,只觉全身虚脱,连点力气都用不上,一时忍不住泪如泉涌,尖叫道:“师傅……”

芙蓉夫人看出情形不对,喝道:“勾总管,雪寒怎么了?”

冷秋霜一呆,急忙奔到她身边,问道:“大师姐,你伤在那里?我扶你起来。”

勾嬷嬷也迅快的掠近,伸手去扶,一面问道:“大姑娘你……”

白雪寒失声痛哭道:“师傅,弟子……—身武功完了,师傅……要替弟子杀了姓阮的小贼……”她这话听得不仅芙蓉夫人为之一怔,连阮松溪、商桐君等各大门派的人也莫不感到惊奇不止。

她方才这一掌,掌势奇幻,明明是“玄阴九转掌”,各大门派的人,自问谁也无法接得下来,但阮天华和她对了一掌,就轻而易举的废去了她一身武功,这真是若非亲眼看到,谁也不会相信的。这时勾嬷嬷和冷秋霜已扶着白雪寒退下去。

小老头坐在姬隆风的上首,回过头去,笑嘻嘻的道:“姬小兄弟,老哥哥方才说的就是他了,你要不要下去试试。”

姬隆风当然不相信,说道:“他能接得下姬某十指?”

小老头耸耸肩道:“不信你下去试试。”一面尖声道:“喂,小兄弟,你别退下去,这位姬小兄弟要和你试几招哩。”

他叫阮天华小兄弟,阮天华不过弱冠年纪,那也差不多,但他当着双方的人,把一统教敦请来的第二位“特别来宾”终南姬隆风也叫成“小兄弟”。这可听得所有在场的人,莫不暗暗感到奇怪,但看—向自视甚高的姬隆风居然不以为侮。

小老头这一叫,双方的人心里头就有不同的想法,芙蓉夫人心中暗道:“这姓阮的小子纵然武功不弱,一下废去了白雪寒的武功,但要姬隆风出场,岂不是割鸡用牛刀,大材小用了?”但因小老头已经喊出来了,他是冰魄夫人的老哥哥,一时不好作声。

羊乐公听了心里暗暗着急,心想:“这醉果老真是个酒胡涂,姬隆风是对方请来的第二高手,还是况神机的师父,怎么要他出场来对付阮小兄弟?”

只有小红和席小蓉二人心意相同,她们相信老哥哥,认为老哥哥要况山主的师父姬隆风和阮大哥交手,一定是有原因的,说不定他会暗中帮阮大哥的忙。

姬隆风果然缓缓站起来,含笑道:“阮小兄弟,老夫想和你印证几招。”随着话声,举步走下石阶。

就在正时,阮天华耳边已经响起小老头的声音说道:“小兄弟,你只管答应,姬隆风是—统教请来的第二个特别高手,只有你可以接得下他的“十绝指”。“十绝指”说穿了也并不稀奇,就是十只手指都能发出“透骨指风”,伤人于无形,但你只要运起“紫正神功”来,绝对伤不了你。

不过你功力也许比他差得远,那就不妨施展迷踪步法和以指代剑,用“紫云剑法”和他拆招,包证万无一失。哦,还有一点最重要了,你和他约定招数,譬如十招吧,你在未动手之前就要和他约定,问他接下十招,该当如何?等接下十招就得气他—气。那时不妨朗朗大笑,朝他拱拱手,说一声“承让了”,这样就可以把他气跑了,他一走余下的人就好办了,你现在听懂了吧?”

阮天华微微点头,一面抱拳道:“不知前辈要和在下如何印证?”

小老头坐在石阶上尖声道:“什么前辈?他是我小兄弟,你也是我小兄弟,小兄弟对小兄弟,不就扯平了吗?”

姬隆风道:“老夫和你印证武学、你能接下老夫几招,就是几招好了……”

小老头又尖声嚷道:“你老夫个屁?我不是说你们两个都是小兄弟,谁也用不着依老卖老,还有,这接几招算刀招,这话更是狗屁不通。你们打上一百招,一千招,别人不要打了?光看你们两个的?这样,我说就十招为限,时间经济,你们两个比完了,鞠躬下台,还有别人要上场呢?”他声音不响而尖,在阶上嚷着,大天井的人,距离再远一样可以听得清楚。

奇怪的姬隆风居然毫不动气,点着头道:“十招也好,小兄弟意下如何?”

阮天华因他是况山主的师父,不敢在他面前张狂,依然拱手道:“前辈既然同意了,在下并无意见,只是在下如果接下十招,不知前辈该当如何?”

姬隆风狂笑道:“不是姬某跨口,昔天之下,能接得下姬某十招的人,已经寥寥可数,小兄弟真能接下姬某十招,姬某愿意认输。”他不敢再自称老夫,称了老夫,小老头又要唠叨个没完,干脆还是自称“姬某”的好。

阮天华拱手道:“前辈言重了。”

姬隆风看他对自己依然恭敬有礼,心中已有几分高兴,一手燃须,说道:“好也,姬某要发招了,小兄弟准备好了吗?”

阮天华卓然而立,潇洒的抱抱拳,面含微笑说道:“前辈请吧。”

姬隆风看他好象毫无准备一般,但这—细看,才发现对方年纪虽轻,立如渊停嶽峙,不但神定气闲,而且眉宇之间隐蕴紫气。他积数十年修为,这点眼光,自然看得出来,心中不禁暗暗奇怪,忖道:“这位小兄弟年纪极轻,但从他眼神精气内敛和眉宇间隐蕴紫气这两点来说,分明内功已臻上乘境界,他这点年纪纪怎么可能有此成就?”心中想着,一面喝道:“小兄弟那就小心了。”喝声出口,右手抬处,一点指风朝前点出。

这是第一记,他只出一指,自然是是试探性质,饶是如此,“透骨指风”是不带丝毫风声的。因他勤修数十年,专练“十绝指”,指风虽无风声,但四周空气经他这一强大劲力的划空而过,受到无形压力,却发出嗤然异啸来。

阮天华年青人,在双方环顾之下,岂肯不接?尤其第—招,也想试试对方指力,他早已运起“紫正神功”,是以不避不让,右手以指代剑,迎着对方指风划出。双方使出来的都是无声无息的真气内劲,只是姬隆风的指力,带起一缕轻嗤而已,但等到阮天华指剑划出,他嗤然细响,立刻不再听到声音。

这是双方的人都可以听到的,大家也立时可以想到姬隆风的指力已被阮天华接下了。其中最感惊异的还是况神机,他知道师父的“十绝指”天下无人能敌,阮小兄弟纵然能得天独厚,学成旷世奇功,究竟年事尚轻,凭他的功力如何能和师父相提并论?但他在第—招上,居然接下来。

姬隆风的惊奇,也亚于况神机,这—指虽属试探性质,也使了五成力道,指力和阮天华划出的内劲才一抵触,就如泥牛入海,消失无形,心头这份震惊,实在非同小可。目光紧注,发出一声哈哈大笑,点头道:“小兄弟果然接下姬某—指,实在难得很,好,姬某要发第二招了。”笑声甫落,右手食中两指已凌空点出。

这回他点出的两指,已经用上八成功力,指力甫出,两缕劲风,迅疾如电,挟着轻啸,这边刚刚发出,就已激射到阮天华的身前。阮天华第—招上既已试出自己“紫正神功”足可抵御姬隆风的“透骨指力”。心情立即轻松许多了,但姬隆风究是前辈高人,况山主的师辈,自己如果和他硬接,接了下来,对姬隆风面上不太好看。

一念及此,立即举步跨上,身形一侧,两缕指风“嘶”的一声,擦着他肩头射出。姬隆风当然立时察觉,左手抬处,闪电点出四指。阮天华左足聘上,闪避对方二指,右足忽然斜跨半步,又避开了姬隆风的左手四指。姬隆风指发如风,由四指而五指,而六指,七指、八指逐一递增,指风嘶嘶,来去有若闪电,几乎记记都是对着阮天华射击。

阮天华展开“紫府迷踪”步法,忽进、忽退、忽侧、忽旋,来去从容举步,躲闪得不快。但姬隆风激射过去的指风,任你有七八道之多,不是从他身边擦过,就是从指风中闪身而出,没有一道能够击得中他。经过这一阵工夫下来,姬隆风也发现了,阮天华只和自己硬接了第一招,以后就一直以古怪身法趋避自己指风,不再和自己硬接。

对方年事虽轻,功力分明极为精纯,以他第一招上,就破去自己五成力道的指风,大概破解自己十成力道的五六指,应该不成问题。七八指还可以打成平手,自己的九、十两招,那就未必接得下了。对方何以只接了自己一招,就不再硬接了呢?唔,他一定发觉他练的某种功夫,可以化解自己指力,因自己是祝神机的师父,不好再出手,才施展此种古怪身法的。

他如和自己硬拚指法,自己的九、十两招,“九指同发”,“十指齐飞”,他不可能接得住,但施展此种身法,自己九,十两招只怕也困不住他了。心思一动,立即后退一步,口中喝道:“住手”。

阮天华脚下一停,抬目拱拱手道:“不知前辈有何见教?”

姬隆风大笑道:“小兄弟身形奇妙,但咱们有言在先,乃是小兄弟接我姬某十招,小兄弟一味躲闪,岂能算是接招?”

小老头接口道:“姬小兄弟说得没错,接招者,就要硬碰硬的接是也,你阮小兄弟躲躲闪闪,把人看得昏头转向,其实不过花招而已,如今剩下还有两招,应该好好接着才是。”

同时,阮天华耳边,也响起了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:“小兄弟,你在第一招上,不是破了指风吗,老哥哥看得出来,你就是不使迷踪身法,也一样可以接得下来,不用害怕。”

阮天华含笑点头道:“前辈吩咐,在下自当遵命。”

姬隆风大笑道:“好、好,那你就接着了。”喝声出口,左足突然跨上一步,双手缓缓抬起,高与眉齐,突然九指向外凌空点出,手指这一振,立时“嗤嗤”之声大作,九缕劲急如箭的指力,一齐朝阮天华当头罩落。

他九指出手,丝毫不慢,双手向左右一翻,十指再振,又是十道指风,紧接着朝阮天华身上袭到。这回,他把九、十两招同时施为,但真正厉害的是第十招“十指齐飞”才是他“十绝指”威力最强的一招。尤其这两招先后同发,所谓先后,也不过分秒之差,等于有十九道指力,同时袭到,在你上下、左右,前后,几乎都笼罩住了。

所有头、肩、胸,背,手,足的十几处大穴,也全在十九道指风交击之下,不论你向任何一方闪避,封架,都会被他指风击中。“透骨指”也用不着多,只须击中一处,任你武功再高,也会挺不住,“十绝指”的厉害也就在此。

阮天华听了老哥哥的话,业已运起“紫气神功”凝立不动,只等姬隆风九道指风射到身前,右手剑诀也迅疾划出。他这边剑势堪堪划出,姬隆风的第十招十道指风也相继袭到。刹那间,但听“嗤嗤”轻啸盈耳不绝,不,身前身后尽是劲急如矢的指力,急袭而来。

这真是说时迟,那时快,阮天华划出的剑势,和较先袭来的九道指风乍然一接,登时感到不对,对方指力之强,每一道指劲,几乎都重逾于钧,自己划出去的一招剑式,几乎只能挡住对方一道指劲。心念一动,立即把“紫云剑法”源源使出,护住全身。

“紫云剑法”,出自“紫府铨真”,你光使一招,自然无法挡得住姬隆风数十年潜修的“十绝指力”,但你把剑法源源展开,剑法本身的威力就发挥出来了。但见他全身指影“以指代剑”僚绕,“紫正神功”透指而出,化作一片森寒的剑气,把他一个人影笼罩起来。这时也正是姬隆风十九道指力交织的攻势,最强烈的时候。

阮天华丝毫不敢大意,根本不去管他身外袭来的指力,只是一心一意的以指代剑,运剑若飞,一招接一招的使出。饶是如此,他依然可以感觉到自己就象在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,姬隆风的每一记指力,虽然无法穿透自己的剑势,袭到身上,但他每一记指力,就象一记又一记的巨浪,冲击上扁舟,震得他几乎站立不稳,连连后退。

姬隆风十九记指力,最先袭到的是九记,也很快过去。后面的十指,威力更强,撞击之力也更猛,在旁观的人看来,姬隆风双手发指,指风生啸,也不过眨眼工夫之事。但身历其境的阮天华,却似拚熬了许多时间,左右前后连绵不断的撞击,把他撞得个昏头转向。

他咬紧牙关,舞动剑招,那敢有丝毫松懈?一场暴风雨迅疾地过去,耳中听到小老头声音叫道:“小兄弟,够了,赶快住手,现在可以说几句风凉话,凉快凉快了。”

阮天华听到老哥哥的声音,立即依言收势,但实在因方才一阵撞击太猛烈了,剑势乍收,一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天旋地转,不由自主的上身摇晃,脚跟移动,连退了两步,才站停下来。目光抬处,自己和姬隆风本来相距不过寻丈光景,现在自己站立之处,已在两丈外了,显然自己虽然接下他十招,却也连番被震,退出一丈多远。

姬隆风更是双目圆瞪,怔立当场,他以为自己九、十两招,阮天华绝不可能接得下来的,人家竟然接下来了。这教他如何不惊?他花了四十年苦功,才练成的“十绝指”,满以为天下很少有人能敌,但却被一个弱冠少年以指代剑,接了下来。

一时不觉暗暗叹息一声忖道:“这位自称老哥哥的小老头说得不错,“十绝指”威力纵然厉害,终是旁门功夫,这姓阮的练的不知是什么功夫,他内功明明不如自己甚多,还能胜过自己……”

阮天华定了定神,才双手抱拳,说道:“在下侥幸接下前辈十招。”

姬隆风还没开口,只听小老头的声音在耳旁响起,说道:“姬小兄弟,老哥哥说得没错吧?你已经多年不出江湖,这趟实在不应该来的,替镇九茂夫妇撑腰,无异助纣为虐,这时急流涌退才是明哲保身之道。若哥哥和你师叔是旧识,才会点醒你,否则我老哥哥才不管呢?嘻嘻,听不听随你,老哥哥心意总算到了。”

姬隆风在这一瞬间,突然想起一个人来,这自称“老哥哥”的小老头,岂不是当年游戏风尘的酒泉醉果老?一念及此,不觉呵呵一笑道:“小兄弟接下姬某的“十绝指”,自然是姬某落败了。”

说到这里,回身朝镇九茂夫妇拱拱手道:“镇老哥贤伉俪都看到了,兄弟业已败在这位阮小兄弟手下,自然不用再留下来了,告辞。”说完,没待镇九茂夫妇开口,双足一顿,身化长虹,划空飞射出去。

小老头口中“咦”了一声,站起身道:“姬小兄弟,你怎么走得这么匆匆,这多没意思?至少也要看完这场热闹再走,你这一走,老哥哥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。”

镇九茂霍地站起身来,双目精芒暴射,洪笑一声道:“阮天华,你敢接镇某几剑吗?”

小老头回头道:“你也要出手了?”

阮天华抬目道:“阁下要赐教,阮某自然非接不可。”

商桐君道:“阮小兄弟,你已经胜了一场,且请退下来,让商某来会会镇老哥。”

阮天华抱拳道:“商掌门人,这是镇九茂指名向在下挑战,还是由在下向他领教几招再说。”

商桐君看他不肯退下,只得颔首道:“阮小兄弟要出手也未尝不可,但商某想和镇老哥说几句话。”

镇九茂已从石阶上走下,冷然道:“商掌门人有何见教?”

商桐君走上几步,双手一拱,说道:“镇老哥创立剑门派,剑术自成一家,在武林中独树一帜,也受到各大门派的推崇,数十年来,一直和平相处,何苦支持玄阴教在先,创立一统教於后,一再和天下武林作对……”

镇丸茂不待他说下去,洪笑一声道:“商掌门人能代表天下武林吗?”

羊乐公道:“咱们这许多门派,难道还不能代表天下武林。”

镇九茂大笑道:“过了今天,就只有一统教,没有天下武林了。”

桑鸠婆怒声道:“商掌门人不用和他说了,此人丧心病狂,已无救药。”

镇九茂厉声喝道:“镇某确实不用和你们这些行尸走腐之人多说,你们能熬得过午时,就算命长了。”

阮松溪道:“天作孽,猷可活,自作孽,不可活,镇九茂,你看看清楚,就凭你这点气候,能够消灭各大门派吗?”

镇九茂道:“你们到时自知。”

阮松溪听他的口气,似是十分有把握,心中暗自忖道:“难道他还有极强的后援不成?”商桐君眼看镇九茂执迷不悟,不禁摇头叹息,缓缓后退。

阮天华右手握着连鞘长剑,凛然道:“镇九茂,你亮兵刃。”

镇九茂一向自视甚高,各大门派都不在他眼中,阮松溪直呼他姓名,已是心头恼火,阮天华这声“镇九茂”听得他勃然大怒,双目一瞪,喝道:“小子,老夫的姓名也是你叫的?”

小红哼道:“难道你不叫镇九茂?”

铁若华冷笑道:“倡乱江湖,为恶武林,只能叫他贼子,阮大哥叫他姓名,已经很客气了。”

镇九茂几乎气炸了心,右手一抬,锵然剑鸣,掣出一柄松纹阔剑,剑尖一指阮天华,沉喝道:“小子亮剑。”

阮天华左手握着剑鞘,右手抬处,抽出剑来,目光一抬,冷哂道:“在下真没想到堂堂剑门山大庄主,也可以算得是一派宗主,说话的口气,竟似江湖下五门的粗人,开口小子,闭口小子的,难道不怕失了你剑门山大庄主的身份吗?在下已经亮出剑来,阁下只管请发招好了。”

镇九茂究是一派宗主,被阮天华说得老脸不禁一红,心头更是怒恼,恨不得一剑刺上他两个窟窿,沉哼道:“老夫和你后生小子动剑,自然由你先发招了。”

阮天华朗笑一声右手长剑一振,发生嗡然轻响,说道:“既然如此,在下就有僭了,不过在下有一件事,要奉告阁下,在下此剑,利可断金,交手之际,刀剑无眼,阁下可得小心。”

小老头坐在阶上,点着头道:“这倒是要先说清楚的好,双方比剑,剑削断了,就比不下去了。”

镇九茂听得暗暗冷笑,他身为剑门山大庄主,练剑数十年,使的岂会是普通长剑,要知他手中这柄阔剑,名为玄龟剑,也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名剑,这就沉笑道:“你削得断,但削无妨。”

阮天华道:“好,在下那就发招了。”刷的一剑,凌空劈出。

他第一招使出来的是“形意剑法”中的“临风劈剑”。使“形意剑法”的目的,是想瞧瞧这位被武林中目为怪杰的剑门山大庄主,剑上造诣究竟如何?镇九茂阔剑当胸,凝立不动,当然也要看看阮天华的剑法路数,等到他使出来的只是“形意剑法”,方觉自己太以高估对方。

突觉阮天华长剑凌空一劈之势,就有一道森森剑风,应剑而出,朝身前涌来,心头不由暗暗凛骇:“这小子年纪轻轻,剑上造诣居然有如此深厚的火候。”

只要是剑术名家,剑势出手,都会有森寒剑风,但要练到这一步,非有几十年功力不可,他惊讶的只是阮天华不过弱冠之年,就有如此境界不已。要知镇九茂一生练剑,反应当然极快,在左脚斜跨半步,身形随着左转,口中喝道:“老夫要发招了。”一缕银练,应手点出。

他这一旋身发剑,使人看不出他是为了避让阮天华的剑法。这一剑,不但剑光如练,一闪即至,至少还在剑尖三尺之前!就凭他这一剑,已可看出他剑上功力,非同凡响。那知剑招发出之时,阮天华明明在他左前方的人,等他剑势刺到,竟会失去了踪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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